董碧辉：多头监管寓言 被烤鸭油打败

　　走了地沟油，来了烤鸭油。本报记者通过调查揭露了一个惊人的真相，含有致癌物质的烤鸭油，杭州也有不少餐馆食肆在用。一滴烤鸭油，让我们惊出一身汗。

　　食品安全应该是大事吧，应该严防死守，应该不留任何死角，可是多少次我们惊叫着、惨笑着、彼此无奈地安慰着趟过一片又一片雷区，踩响一颗又一颗地雷。我们喝的吃的，他们添的加的，问题一个接一个，事件一桩连一桩，连最基本的大米和油都出过问题，叫我们怎么下嘴呢？若干年以后，我们的后代会以崇敬的眼光看着21世纪的祖辈——他们没有钢造的肝胆铁打的肠胃，却坚韧地扛住了各种问题食品的冲击，顽强地生存下来，坚持着繁衍生息。

　　监管，远远没有到位。当我们的记者东奔西走，为那些不当流入使用的烤鸭油寻找一个对口的监管单位时，工商、公安、环保、城管四部门都称无从管起，杭州市关于废弃油脂的管理细则也一直阙如，当有毒食品如失控的野兽、脱缰的野马般冲入我们的日常生活时，难道就没有一个政府部门可以站出来，替我们挽缰执辔，将这一切纳入轨道？

　　一滴油，轻飘飘的，不溶于水。可是水和油的命运，有着诡异的巧合。五龙治水的结果是水难治，一滴烤鸭油理论上也有多个部门多头监管，可最后却是谁也不管。我们当然可以责怪有关部门不主动、不理会、不负责，甚至有的职能部门居然称记者不应该做这样的报道，会影响部门团结。当本该携手管理的职能部门团结起来，彼此颇有默契地都不去管时，我得说这样的团结不应该维护，却值得破坏。

　　心理学上有一种责任分散效应。当很多人对一件事都承担责任时，他们去做这件事情的积极性就会明显降低。1964年的纽约，有一位年轻女性晚上下班时在回家路上遭遇歹徒，她大声呼救，旁边住户的灯都亮了，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，结果女性被歹徒刺死。有这么多人同时面对呼救时，可能每个人心里都在想别人会出手帮忙，他们可以将自己肩上的责任轻轻推卸掉。食品安全多头监管的局面也是如此，如果没有指定一个部门来统一管理、来为烤鸭油问题承担主要的责任的话，那么冷漠、旁观、推诿还会不断发生。

　　监管体制不理顺，监管不给力的局面也难改观。那么食品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就只能构筑在生产者、制造者的良心之上？这道防线坚固吗？利欲可以熏心，活生生、冷冰冰的现实已经给了我们答案。